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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國外護照過期香港的問題,我們搜遍了碩博士論文和台灣出版的書籍,推薦陳欽生曹欽榮寫的 謊言世界 我的真相 和陳水扁的 1.86坪的總統府都 可以從中找到所需的評價。

另外網站護照過期護照號碼會變嗎TOEIC - YBLDOE也說明:實測網上申請自傳照片更方便(附副署做… 1997 年前曾持有BNO(香港特區護照及英國國民(海外)護照)的港人,「新版護照在世界通行不… 而臺灣 護照 已經下來了(傳說 ...

這兩本書分別來自前衛 和所出版 。

最後網站第115章《入境條例》則補充:在第(2)款的規限下,入境事務主任或入境事務助理員可規定一名在香港而年齡又超過15歲的外國人,提交訂明的個人照片。 (由1980年第15號第10條修訂). (2).

接下來讓我們看這些論文和書籍都說些什麼吧:

除了人在國外護照過期香港,大家也想知道這些:

謊言世界 我的真相

為了解決人在國外護照過期香港的問題,作者陳欽生曹欽榮 這樣論述:

  18歲從馬來西亞來台灣讀大學,卻成「政治犯」,20年後回去,才知道小時候命紙上寫的:「往北行」將有大劫難!   成大僑生第一本白色恐怖遇害的血淚交織故事書,值得您珍藏。人生幾度絕境,幸得台灣人適時伸出援手,如今他深愛台灣!   這本書讀起來不同於勵志的故事書,是極限人生的台灣版真實故事。故事主角陳欽生,一個人、僅僅一個人在台無親無故,遭逢巨變,在國家恐怖政治統治下如何奮力求生?任誰都無法預期人生劇本會如何繼續活生生的寫下去。   官方說他主使在台南1970年發生的美國新聞處爆炸案,情治單位「競相」辦案下,指向他來台前於16歲就參加馬來西亞共產黨?刑求逼供下,他寫下自白:接受有模有樣的地

下工作訓練,準備來台「顛覆政府」,而不是用功讀書。   台灣已經民主化超過20年,有人說30年。說到民主化前那個時代的國外因素,「冷戰」兩字概括了一切可能會發生的事。國家間冷戰的國際局勢下,一國之內所發生的離奇事件,21世紀後被重新說起層層不可思議的故事。台灣從戰後繼228之後、白色恐怖時期,無數被解釋為政治案件的受害者;這本書的故事是唯一被認為來自馬來西亞「滲透」台灣的劇本。   因此,主角現在常與來自東南亞新住民分享故事。如果讀者有機會前往台北近郊參觀已經開放多年的景美看守所政治監獄,也許您會巧遇一位怎麼看都不像政治犯的中年人,那是陳欽生,正在賣力地為年輕學生講解他在看守所的前後遭遇。

  有人稱監獄遺址為困難遺產,現在準備設立為國家的人權博物館。任何人可能一下子很難意會:怎麼參訪這樣的遺產?如有當事人分享自己的故事,絕對令人印象深刻。陳欽生在景美監獄不只與年輕人互動,不少外國人來訪,他能從頭到尾使用英文導覽,感動對方;因此他的故事也流傳到國外的博物館。   這樣的監獄遺址很令人疑惑,也很衝擊觀眾,景美監獄還是離今不遠的江南案關押涉案情治人員的監獄,那時國家恐怖暴力指使殺手到美國境外殺害作家?這個監獄現在被稱為「人權博物館」,還有很多對比性的故事,是提供給公民人權對話的特殊場所。   本書的主角在景美關1年,轉送綠島監獄度過9年。主角不識字母親好不容易從馬來西亞申請來

台探親,第一次沒有獲准,第二次終於成行來台。母親卻跑了兩次綠島,才看到10 年不見的兒子,接見僅僅30分鐘,母子不能互相撫摸、擁抱,人間至情相隔著一層玻璃。   這本書由已八九十歲政治犯前輩郭振純、蔡焜霖推薦,兩位前輩常常到景美當志工。正如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王健文教授推薦序所說:「感謝陳欽生的現身,平凡人的現身,比起英雄的獻身有時更讓人動容。」能夠平常心堅持在監獄遺址當志工的前輩,令人尊敬。   讀者們當更容易以平常人的心情來理解陳欽生走過的人生。這本書平舖直述,主角落地生根的「國語」、「台語」韻味,難以如文學哲思般的吸引讀者,卻更能體現平常人現身說話,足夠你我一口氣讀完而感動不已。  

作者簡介 陳欽生   被台灣人稱為來自馬來西亞的僑生,現在定居自稱最愛的台灣。1949年出生於馬來西亞吡叻(霹靂)州怡保市,祖籍中國廣東省梅縣,家族說客家語。父親一代隨叔公於19世紀末逃離中國,到達英國統治的馬來亞吡叻州怡保市。   1967年,偶然機會下跟隨同學來台就學,完全不知道台灣真實狀態。1971年3月,就讀成功大學化工系三年級下學期第一天,無端被調查局逮捕,羅織他涉及台南美國新聞處爆炸案。他被調查刑求期間,寫了無數自白,身心處於極端處境,因此自殺三次,沒有成功。   台灣已公開的自白書檔案,顯示問案轉變為羅織他參加馬來西亞共產黨。國民黨政府判陳欽生12年徒刑,坐牢期間歷經

一次「叛亂犯」減刑機會,他未獲得減刑。1983年,他被釋放後,卻拿不到身分證和護照,不斷受到監控、騷擾,生路茫茫,僅靠著難友家庭的接濟,生活無著,身心瀕臨崩潰。歷經波折,苦盡甘來,幸得妻子疼惜,組織家庭,育有兩女一子。   他原已絕口不提痛苦記憶,封存三十年。近年來,深深覺得歷史真相不明,許多熱情年輕人想知道過去發生什麼事,目前全心投入重建歷史記憶,與大家分享親身經歷的故事。 採訪者簡介 曹欽榮   喜愛探索建築、博物館、人文歷史   台灣游藝設計工程有限公司負責人   1953年出生於基隆和平島,1975年台南國立成功大學工業管理科學系畢業,任職建築業10年。1988年開設公司至今

。2011年國立台北藝術大學博物館研究所畢業。20多年來,參與台北228紀念館規劃設計,綠島人權園區規劃設計;並持續田野採訪。   著作.攝影:《奇美博物館:幸福夢想》(2016)。   共同採訪、編輯、策劃出版:桃園人權口述史《重生與愛3》(2016)、《重生與愛2》(2015)、《重生與愛》(2014)、白色恐怖文集《看到陽光的時候》(2014);《剩下就是你們的事了》(2013);《流麻溝十五號:綠島女生分隊及其他》(2012);《青島東路三號:我的百年之憶及台灣的荒謬年代》(2012);《無奈的山頂人》(2010);《台灣人權綠島園區-導覽手冊》(2008);《叛逆的天空》(201

5、2004)。   紀錄片策劃:《政治受難者陳中統、陳欽生、陳新吉、吳聲潤、蘇友鵬口述歷史影像紀錄專輯》(2014,導演劉吉雄、謝光誠、江國梁)、《遺忘與記憶》(2011,導演謝光誠)、《綠島e光》(2010,導演江國梁)、《綠島的一天》(2009,導演洪隆邦)等。   獲獎殊榮   採訪整理口述書《流麻溝十五號:綠島女生分隊及其他》(2012),獲得2013年第37屆金鼎獎「最佳圖書主編獎」,並蒙美國史丹福大學圖書館等收藏。   推薦序 認清自己是何人  郭振純(1950年代政治受難者) 珍惜跨世代又跨越地理邊界的台灣白色恐怖緣  蔡焜霖(1950年代政治受難者)

不放棄探究真相  薛化元(國立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教授) 亂世浮生  王健文(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教授兼任圖書館館長) 大霧的微光  張幸真(曾任職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及成大博物館) 「生哥」 一個沉重又令人敬重的名字  陳進金(國立東華大學歷史系副教授) 自序 希望有這麼一天  陳欽生 導言 濃霧散了 真相呢  曹欽榮 啟航台灣 序章 真相是什麼 至今不清楚 成長於馬來西亞 來自中國客家 逃難到南洋 父親在世時 家庭富足快樂 偶然原因 到台灣讀大學 全家反對我去台灣讀大學 離家求學 經香港到台灣 看到反共抗俄看板 令我後悔 蘆洲僑大先修班一年 雙十閱兵 中文不好 加倍努力 進入成大 磨難人生

慘痛的經歷 台南街頭被抓 直接送到台北 報復台馬斷交 我被羅織 酷刑審問 生不如死 被迫自白 調查局招待所 反覆整人 台南美國新聞處爆炸案 我什麼都沒做 檔案的謊言世界 爆炸案換人演 回成大卻到景美看守所 刑求與自殺 遭遇的各種酷刑 試圖自殺三次 天不從人願 另立罪名 共產黨定罪 景美看守所獨居房 審問轉向 等待陳水祥的自白書 怎麼會變成馬來西亞的共產黨 編造自白書 辦案獎金 起訴與判決 等待判決 審理庭兩次 判決十二年 不如判我死刑 上訴 請女朋友不要等我 馬來西亞領事會面 馬來西亞領事 香港記者會 同學來接見 國際特赦組織救援 孤島修練 移送到綠島政治監獄 一波三折才到綠島 還是不願意

出來當外役 綠島監獄近九年 初到綠島監獄之後 高牆內的外役生活 圖書室 洗衣部 福利社 製作貝殼畫 大廚房 監獄裡的小花 母親由馬來西亞來綠島接見 難友獄中百態印象 仁愛教育實驗所 難友感訓樣態 難友互相協助 釋放後的日子更苦 釋放後 另一段痛苦悽慘歲月 三年沒有身分證 十二年小牢 令人害怕的大牢 走投無路下 一個魯莽的計畫 分享甘美 另類人生的開始 調整想法 開展人生 協助難友 更親近未來太太一家人 我的婚姻 不敢奢求的好姻緣 陪老兵到香港 中國探親 與女友回馬來西亞 大馬政府願意當後盾 我還是回台灣 幸運之神 眷顧受難的人 白手成家 懷念我最敬愛的母親 思念親情 永難忘懷 漸入佳境 參加

社會公益活動 申請補償金憶往 分享歷史記憶 開始走出來 說出謊言和惡夢 綠島綠洲山莊 現地導覽 再回到台南 成大 轉型正義 追求真相 註解 附錄 一、陳欽生檔案清單及筆錄 二、受訪及出版紀錄 三、年表 四、白色恐怖名詞/關押監獄說明 參考書目/延伸閱讀 索引   推薦序 認清自己是何人 郭振純   經歷人渣蔣介石的白色恐怖暴政的過來人,讀起陳欽生難友的傑作,猶如在面對明鏡照出當時自己沉淪在悲憤之態。   其無裝飾、樸實的文面,字字句句是悲淚的結晶體構成的,誘我回頭重踏、走過來的遠遠延長的足印,而苦於回味。更發現了,作者純潔高尚的人品。雖然當年的受難者之中,絕對多數是年青無垢的,卻是

像他之「寧擇死也不受恥辱者」確無比類。這是氣魄抑或是純潔之心使然的?此謎令我憶起明治維新某志士的一句話:「士面對誘餌不垂涎也」。   解嚴後勇於暴露白色恐怖內情的不少,但卻一律是偏於訴苦之文,稀有言明那是蔣畜生獨編、獨導演的悲劇。受害者都是在那些為高額獎金、下毒手的獠牙之刑求捏造出來的「史實」。然而作者陳欽生難弟卻揮舞異色筆桿,具體指斥其體制的不正不義,執行私法之獸性手段,並且暗嘲法庭入口的「公正廉明」特大號文字,以及囚禁冤枉犯人的看守所之正門上的「仁愛樓」題字,諷刺的足夠巧妙。   作者不愧為當代的精英份子,惜哉!被不義的當權者為完滿私慾而玩弄奴化,錯認對方盡忠而險些喪生,幸虧得止於枉費

青春之災。   我記得一位德國人寫的《柏林圍牆》這本書裡的一段話:「我們不該被獨裁者的毒言麻醉而成為獻給幻像的犧牲品。」   也順筆觸及瑞典之學者定說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在在提醒我們要預防感染此症。這是振起人權的第一步,認清自己是何人。   至於作者明知不服上訴的結果,只是死路一條而仍然毅然抗訴不休之心態,是局外人無法理解的。可是有心人想必能從其字裡行間聞出其味而拍額頭。   其人所受的痛苦、悲哀是無人可比擬的。但是他之智慧、勇氣,不亞於先輩們。不蟄伏現實的壓力,能將活地獄化成道場來修苦行,磨鍊身心,深造學問至懂得操三種外語,以資克服刑期屆滿出獄之後更悽慘的處境──當局藉口他華僑的

身分必有中國人的血統,那你就是中國人,而不放回祖國馬來西亞國。又既然被定位是中國人,卻無由不發給中華民國的國民身分證,讓他走投無路。   可惡的是蔣記海盜集團如此橫行霸道,令人毛骨悚然。   我以台灣白色恐怖歷史見證人身分,肯定《謊言世界 我的真相》這本書內容之真實性,值得一讀的價值性,運筆至此不想羅列贅言。   但願讀者們透過本書作者的精彩敘述,來看破被其人民逐出國外而無家可歸的蔣介石海盜集團的真面貌,而劃清彼我之間的臭緣,確保自尊的地步,呼出更多人士,認識自己而堂堂正正行自己的路,身以台灣人為榮!   順祝 陳欽生牢友享受幸福的家庭生活!   (郭振純:政治受難者,判無期徒刑,1

953-1975被關;著作《耕甘藷園的人》) 珍惜跨世代又跨越地理邊界的台灣白色恐怖緣 蔡焜霖   一個在1930年出生於日治時期台灣,另一個在幾達20年後二次大戰結束時才出生於馬來西亞,無論在時間或空間上似都永遠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居然相隔20年歲月,分別遭遇中國國民黨政權的暴力迫害,如今在力求實現轉型正義的台灣,拚著老命聲嘶力竭,為後代子孫述說著老一輩的來時路故事。   認識由成功大學馬來西亞僑生而突變成台灣叛亂重犯的「生哥」——陳欽生先生,應該始於世紀交替之際,綠島人權文化園區所製作的紀錄片。那時我為這一位年輕僑生來到台灣後的坎坷經歷而悲憤與痛心得老淚縱橫。尤其生哥令堂從遙遠馬來

西亞不知經過多少舟車勞頓,單身趕來人地不熟的「火燒島」,短短十分鐘的母子相會,只能將兩人手掌相貼於隔開母子倆的玻璃上,這一幕情景讓我崩潰,也讓我痛哭流涕之後更恨透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政權,才會做出如此傷害天理違悖人道的惡行。   後來在陳文成基金會主辦的「青年體驗營」,或國家人權博物館籌備處掛牌後所舉辦的各項活動中,生哥與我同台演出或同台工作的機會日多,認識他越深,感佩這位年輕朋友的心也越增。從前以為自己才高中畢業、19歲就被抓去歷經人間最大的苦難,想不到眼前出現的是一位同樣才20歲出頭即離鄉背井來台就學,卻無端遭受白色恐怖迫害的大學生!比起當年我被囚禁火燒島的日子我並不孤獨,還有個家、有父母

兄弟每週通信及接濟,這位來自馬來西亞的年輕人在台舉目無親,甚至於愛子心切的母親久久都尋找不到愛子在異鄉的下落。   他的苦難不因為刑期滿了被釋放即結束,台灣政府不但不讓他回去僑居地,強留他於台灣卻連一張身分證都吝嗇不給,等於只給他死路一條。反觀我自己與其他本國獄友,出獄後儘管遭遇眾多歧視、刁難及嚴厲監控,但畢竟我們都有個家可以回,也有家人可以同甘共苦,幸運如我還能遇到開明企業主呵護及提攜。自從遇見這位跨時代跨國界的年輕朋友後,我才從新認識台灣獨裁政權之殘忍狠毒,也才領悟自己的親身經歷在整個大時代中根本是個小CASE!   而後,在景美人權園區、在綠島、或在人權相關各種活動中都可看到我倆老少

一起出現的鏡頭。由於他的開朗豁達,以及他所敘述的感人故事,極受青年學生愛戴的「生哥」之名響遍台灣東西南北,甚至於紐西蘭。中研院仁郁老師與可愛的小球可憐我站在人氣王「生哥」身旁,越發突顯老態龍鍾而賜我「焜哥」之名,可惜有違生理事實的名稱畢竟無法被人接受,如今「生哥與蔡爺爺」是促進轉型正義、揭露歷史真相路上繼續拚老命的活寶一對(^-^)。   然而,兩人中我永遠是受到保護的一邊。陪青年學生探訪六張犁亂葬崗,或帶領青年營隊祭拜綠島十三中隊,生哥總是貼心地陪在步履踉蹌的我身邊隨時給予攙扶。才不久之前我在一週內居然有兩次步下階梯時失足跌落,而這兩次恰巧都是生哥另有要事而無法同行的時候。可見我現在參加任

何活動都少不了他。而我也自知自己來日不多,但願我們政治受難者中間算是最年輕最有活力的生哥,即令我已經不在你身邊後,仍能繼續堅持給下一代甚或下下一代講述台灣白色恐怖的故事,讓將來在我們這塊美麗土地上不再發生國家暴力殘害人民的慘禍。就如去年我未能參加在綠島舉行的青年體驗營,生哥在十三中隊山崗前說「我要唱一首蔡爺爺最喜歡的歌」而高聲歌唱「千風之歌」。當時從瑤華老師臉書讀到這段消息,我真心地感動又高興。   台灣的白色恐怖是天人共恨的「絕對之惡」,必須大力予以揭發、予以譴責。然而它在長達四十多年歷程中所促成的「跨世代又跨越地理邊界」的緣分與真摯友誼,是我終身所珍惜的至寶。值此生哥巨著出書之際,獻上我

對這位患難好友的誠懇謝忱與感激之情。謝謝你。我年輕的摯友!   (蔡焜霖:政治受難者,1950-1960年被關) 不放棄探究真相 薛化元   陳欽生是出生馬來西亞,來台灣求學的僑生。他高中畢業後,原本申請到英國利物浦大學深造,由於朋友的邀約,改到台灣求學。來台留學期間,不幸被捲入白色恐怖的冤假錯案中,成為白色恐怖的受難者,也改變他的一生。當時,調查局原本指控他涉嫌台南美國新聞處的爆炸案,由於調查結果係屬無中生有,最後再以他在馬來西亞曾經加入馬共組織,指控他「在馬來西亞加入共產黨,1967年就讀省立成功大學期間,向同學鄭茂盛、胡祿華、蘇仁政、何芳羔、屠君健等為匪宣傳,宣揚匪偽建設進步,科學

發達」,而判刑12年。   雖然馬來西亞的官方透過領事曾經想辦法救援,並曾經在香港舉行記者會,使這個案件受到國際矚目,而國際特赦組織也聲援此一案件。但是,陳欽生就像一般白色恐怖的受難者一樣終究判決確認,在1971年先在景美看守所,而在1972年再被送到綠島的綠洲山莊。在綠島期間,他的母親還從馬來西亞趕到台灣,雖然獲准接見但仍是不免百感交集。而在刑期即將屆滿之際,則送到土城仁愛教育實驗所進一步接受思想改造教育。出獄前,陳欽生雖然提出想回馬來西亞的意向,但是沒有得到批准。縱使他的弟弟從馬來西亞來台灣,想帶陳欽生回家,由於沒有辦法取得身分證明,無法出境,只能留在台灣。   可是,陳欽生本來並不具

有中華民國國籍,因此沒有身分證,出獄之後更是讓他走投無路。當時國民黨當局既不准他回馬來西亞,也不准他移民到加拿大,在台灣生活是萬般無奈,幾經力爭最後才取得中華民國的身分證。在台灣謀生幾年以後,陳欽生回到離開20年的馬來西亞,對於他自己後續的人生要在台灣還是要返回馬來西亞也曾不免遲疑,最後選擇在台灣繼續發展。   陳欽生出獄之後,非常努力經營事業,同時也積極分享他的人生經驗。歷經幾番折騰不僅設法走出陰霾,接受口述訪談,主動調閱相關檔案,重新見證自己的人生;2014年,進一步完成口述紀錄片,這次他完成自傳出版,對於想要了解白色恐怖期間受難者的故事,當然是添加了新的柴火。更重要的是,透過自傳未來再

與檔案對照,更是能對台灣轉型正義的發展有相當正面的貢獻。今年,更與另一位政治受難者蔡焜霖前輩,在台北街頭辦桌,回饋社會。   我和陳先生是在景美人權園區人權博物館籌備處認識的,後來又有機會在計畫中由團隊對他進行口述訪談,增加其原本口述歷史的內涵,在互動之間感受到他的真誠、認真跟努力。相對於他年輕歲月的悲慘記憶,更可看出一個受難者如何面對人生的悲劇,進而發展自己新的生命,而最後再回頭探究自己悲劇發生的內涵及意義,而且他努力與社會分享,包括回他的母校成功大學與學弟妹分享。而且,他不放棄探究真相,追求轉型正義,這種勇氣和努力是相當值得欽佩的。   整篇自傳傳達的人生故事完整,行文相當流暢方便閱讀

,是值得推薦的一本白色恐怖受難者的自傳。承蒙陳先生的好意,讓我可以在出版前拜讀書的文稿,更樂於推薦給關心白色恐怖與台灣歷史發展的朋友。   寫於2016年11月25日   (薛化元:國立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教授) 亂世浮生 王健文   2011年1月,因為寫作成大校史中的一個傳奇性社團「西格瑪」,走訪1970年代中期從哲學轉向稼接社會政治反抗運動的林朝成。朝成提到初入成大校園時,耳聞1973年發生的「大陸社事件」,幾位學長從校園中被情治人員帶走。再早一年的「成大共產黨事件」,近十位成大學生與校友分別被拘捕、失去自由,這已經是當年的朝成所不熟悉的事了。    風聲鶴唳、校園中瀰漫著一種

不安的氣氛,但是,在那朝霧朦朧的時刻,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之犢,雖然隱約聽說了才幾年前學長們在校園中「蒸發」的故事,仍大膽嘗試著敲擊出威權體制的裂隙。除了與同學申請大陸社復社外,朝成還涉足了當時的黨外政治運動。   1972年的共產黨事件與1973年的大陸社事件,當時我雖不熟悉,卻略有所聞,也是校史寫作計畫的一個方向。朝成沒能給太多新的資訊,但娓娓道來,卻能感受當時歷史氛圍。訪談結束時,朝成說,還有些受難者大家不知名姓,聽說在共產黨事件之後,還有更慘的,一位校友告訴朝成,他的室友,一個馬來亞來的化工系僑生,被槍斃了都沒人知道。   後來我們知道了,那是在1971年,比共產黨事件早一年,這位馬

來亞僑生沒被槍斃,卻足足被關了12年,他是陳欽生,威權年代裡一齣荒謬劇,不折不扣的冤假錯案。   寫作校史的夥伴幸真,清查許多檔案,第一次在成大校史中寫了陳欽生的故事,短短兩頁,焦點在國際特赦組織的關懷與營救,雖然陳欽生仍然只是史頁中的一個名字,不同的是,在成大校史中被隱姓埋名多年,2011年,陳欽生受難四十周年,他終於在歷史記載中浮現。   2016年11月,成大圖書館舉辦「歸來的盜火少年」座談會,邀請三位共產黨案被政治整肅的成大校友與陳欽生與談,不能前來的吳榮元以影像視訊致意,吳俊宏、鄧伯宸都來了,他們三位是四十多年前的左派青年,至今無悔、不改其志,鄧伯宸說:「我到今天還是個馬克思主義

者。」   對吳榮元、吳俊宏、鄧伯宸三位,1972年的變故,某種意義上說是「求仁得仁」。陳欽生則不同,他只是亂世中的草芥,在尋常生活中莫名襲來風暴,從此生命受到摧折。   九死一生後,重回社會,在三年的困頓絕望後,遭逢貴人,重新找到生機,過了二十多年堪稱幸福美滿的生活。   那不堪回首的15年,就讓它永遠遺忘吧!每一次的回顧,是一次次的夢魘、椎心泣血。   但是,陳欽生還是站出來了。2009年後,陳欽生成了一個說故事的長者,他決定要讓年輕人知道他的故事。述說不堪回首的過去,需要勇氣、需要智慧、更需要大愛,述說苦難是為了讓苦難不再來。   陳欽生的故事中沒有英雄,只是一個尋常青年,無端

在亂世中被捲入風暴,我想,那也許比起英雄受難的故事更讓人驚心動魄。   感謝陳欽生的現身,平凡人的現身,比起英雄的獻身有時更讓人動容。   (王健文: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教授兼任圖書館館長) 大霧中的微光 張幸真   我是在撰寫陳欽生的故事時,才知道陳欽生。2008年參與「成大八十年校史計畫」時,聽聞曾有位僑生遭到逮捕。後來從曹欽榮學長口中,得知這是個國際關注的事件。深入了解後,發現簡直是卡夫卡小說《審判》中的故事:一位異鄉人莫名其妙遭到黑衣人逮捕後受審,法庭荒謬、辯護律師無力,被判決有罪,卻不知道罪名,最後屈辱性的遭到處刑,「像是一條狗」。   然而,現實人生比小說更為離奇,陳欽生,

一位來自馬來西亞的單純天真僑生,大三時遭到逮捕,指控他炸毀台南美新處。當發現嫌犯另有其人時,竟被以「二條一」起訴,判刑十二年。   如果講述《中央日報》上刊載過的大陸新聞,就是為匪宣傳;如果英文流利常到美新處看書報,就有炸毀美新處嫌疑;如果擁有派克鋼筆、騎機車載女友兜風,就是理應受懲…,那麼這個人,是陳欽生,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德國作家邁可.安迪(Michael Ende,1929-1995)曾在小說《默默》(Momo)中,描寫一群「灰色的男人們」(the Men in Grey),穿著灰色西裝、戴著灰帽子,滿口謊言,威脅利誘竊取時間以散佈恐懼。他們不斷吸煙噴霧,形成濃濁灰霧籠罩世

間。   陳欽生事件發生時的台灣,正是個大霧的時代。特務治國下,校園裡佈建的「細胞」系出多門,為了利益,他們監視密告,甚至彼此爭功互鬥;校外特務,則以刑求逼壓,偽造生產筆錄、自白;再經由無自主能力的軍法官審判,構築出綿密濃厚的人權灰霧。成大校園的受害者固然有甘心就義的烈士何川、受讀書會牽連的楊俊隆、因大陸時期學運經歷拖累的王任、不認識共產黨卻想組成大共產黨的吳榮元…,卻也有被任意抓走頂罪的無辜學生。   大霧的年代,陳欽生事件,就是特務們栽贓刑求製造出來亂判的叛亂案。   1971年臺灣退出聯合國、發生刺蔣案、邦交國屢屢斷交,國際情勢日趨緊張,對內壓制日漸嚴厲,知道陳欽生冤枉的成大師生,

也曾努力簽名連署,仍然無效;馬來西亞駐台人員多次探視營救,返國時在香港為此召開記者會;馬來西亞報社暨國際新聞媒體多所揭露、家人朋友在海外呼籲奔走、國際特赦組織持續營救、美國駐華人員屢次質問、台灣駐美辦事處不斷接到美國國會議員詢問壓力…。然而,外界注意力越大、援助越多,越是惹惱台灣官方。   真實世界比卡夫卡的小說更為荒謬,1974年蔣中正總統去世後,成大共產黨案的成員得以減刑出獄,但是更早入獄的無辜陳欽生卻不得減刑。   更離譜的是,陳欽生的母親劉芳泰(廖煥娣)女士,得知兒子遭遇,多年申請來台探視,卻屢遭刁難,背後竟是因為唯恐她回國後「不利我之宣傳」;而綠島監獄也因確認陳欽生囚禁於此遭到嚴

厲糾正。直到1974年後,官方終於同意,條件卻苛刻到只許她一人來台、會面30分鐘、限定使用國語交談。堅毅的陳媽媽,一位不識字只會講廣東客家話的馬來西亞純樸農婦,獨自一人來到語言不通的陌生台灣,千方摸索百般碰壁,終於找到綠島監獄中的兒子,母子隔著會客室玻璃手貼著手,淚流滿面。   2016年秋天,我終於見到陳欽生本人,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意志堅強的他終於熬過了獄中歲月,克服了出獄後的艱難生活,建立自己的家庭事業。更令人感佩的是,他走出歷史陰霾,成為人權博物館的志工。   卡夫卡筆下的主角,因身為人而為人類受苦受刑。黨國威權體制下,情治特務偷走了陳欽生十二年青春歲月、折磨了他的肉體,卻未能摧毀他

的意志。大霧的時代裡,仍有人間的熱情與普世正義默默護持小小火光。   陳欽生親自寫下的故事內容憂傷,但為我們帶來力量;我們讀的是無辜受害者的痛苦成長,他用以清洗心靈傷口的字句,卻為我們帶來精神的啟發。   僅是補償無辜受害者,不追究加害者,不能稱作正義。不了解真相,又如何奢言原諒。腐爛的歷史傷口,需要釐清事實進行清創,未來才不致重蹈覆轍。   衷心期待相關單位儘速實踐蔡英文總統的允諾,加快開放政治事件檔案,早日呈現真相。   (張幸真:曾任職國立成功大學歷史系與成大博物館) 「生哥」 一個沉重又令人敬重的名字 陳進金   「生哥」,是好友們對陳欽生前輩的親暱稱呼,這是一個沉重又令人

敬重的名字。   1971年3月3日,當時就讀成功大學的生哥,因台南美國新聞處爆炸案,遭到調查局人員誘捕,歷經種種酷刑逼供,最後仍查無實證。理應被釋放的生哥,卻轉而被關押於景美看守所,於10月16日遭起訴,指稱他在馬來西亞加入共產黨,就讀成功大學期間為匪宣傳,最後被判有期徒刑12年,直到1983年3月2日才被釋放出獄。   我認識生哥是在一場志工培訓活動上。2014年6月14-15日,國家人權博物館籌備處與東華大學歷史系合辦了「綠島人權口訪志工培訓計畫」活動,我們系上師生約40人前往綠島參加活動,生哥是志工培訓營的講師。在課堂上,生哥分享著他的受難經歷,說到:「自從發生這件事情以後,我就不

敢(還是不想)再踏進台南這座城市,因為這裡給我太多太多的痛苦回憶。」生哥是在事隔40年(2012)後才又回到台南,我心中想像著生哥這40年來的心情,眼淚已不禁簌簌地流下。生哥又談到他不識字的母親,竟然由馬來西亞輾轉來到台灣,又前後兩次從台北到綠島,才終於母子相見那一幕,此時伴著生哥〈母親您在何方〉的歌聲,同學和我幾已泣不成聲。   生哥在調查局酷刑凌虐的過程中,曾經三次想要自我了結生命,剛到綠島時也有自我放棄生命的念頭。即使出獄後,苦難依然如緊箍咒般的如影隨形,國民黨當局不讓生哥回馬來西亞,也不發給他身分證,生哥好像是從被關在綠島的綠洲山莊,改關押在「台灣監獄島」。在這三年多沒有身分的日子,

生哥流落過街頭,當過臨時工,甚至一度想與加害者同歸於盡。一位原本應該要到英國利物浦大學留學的馬來西亞僑生,陰錯陽差來到台灣,卻因為白色恐怖案件而讓生命承載著無數的劫難。生哥的生命史是沉重的!   1986年5月,生哥取得了台灣身分證,找到一份好工作,生活也漸漸穩定,幸運之神終於來眷顧苦難的人了。1987年底,生哥回到暌違20年的家鄉(馬來西亞)探望母親與家人;1988年完成婚姻大事,娶得美嬌娘李桂芬女士共組家庭;之後,生哥自己開了一家國際貿易公司,因為談生意還跑過40幾個國家。生哥這樣過了20幾年平靜的日子,忙於做生意和照顧家庭,享受了家庭的天倫之樂。   原本不再去想過去,刻意想忘記苦痛

記憶的生哥,卻發現台灣年輕人對這一段「台灣現代史(白色恐怖)」是陌生的。因此,生哥願意再度面對傷痛,勇敢地說出自己的生命史。2010年初,生哥參加人權青年體驗營,第一次回到景美看守所,第一次公開分享自己的苦痛歷史。此外,他到處演講、拍攝紀錄片、擔任園區(景美和綠島)導覽。生哥常說:「我在台灣這塊土地受難,深根開花的結果,台灣人民給我的遠遠超過迫害我的國民黨。」所以,他要回饋台灣人民與台灣這塊土地。因此,2016年2月,曾經流落街頭的生哥與「陳文成博士紀念基金會」等,結合一批政治受難者的力量,舉辦「人權辦桌」活動宴請街友。「生哥」對待生命的態度是令人敬重的!   生哥出版這本《謊言世界 我的真

相》專書,除了讓更多人了解那一段慘無人道的悲劇,讓後人引以為鑑外。本書更有其重要的歷史意義,在書中透過生哥親身經歷的記憶,對照著目前檔案局所典藏的自白書等資料,我們發現這些檔案是虛構的,就如同Nataline Zemon Davis在《檔案中的虛構:十六世紀法國司法檔案中赦罪故事及故事的敘述者》一書所述,這些檔案所載的故事純屬虛構,史家不可據以重建歷史。再者,本書對於綠島綠洲山莊的建築有詳細的描述,包括大、小廚房,這對於重建歷史記憶空間有其重要貢獻。   生哥說:「我需要知道真相。」這本《謊言世界 我的真相》已經跨出了第一步,期待蔡英文總統履行就職演說的承諾,三年完成轉型正義,讓「真相」完全

公諸於世,讓生哥可以很驕傲地對他的子女說:「爸爸活得很有尊嚴,爸爸很愛這個地方。」   識於國立東華大學東湖畔,2016.11.25   (陳進金:國立東華大學歷史系副教授) 自序 希望有這麼一天 陳欽生   很久很久以前就很想把我的過去記錄下來,但又不知從何著手。看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精神、體力、記憶都在逐漸退化。若再不積極一點,恐怕這份動力,將會隨著時間流失,我的夢想也將永遠無法實現。   同時,我的一生値得讓我的後代子子孫孫知道的,都會隨著我的離去而永遠消失。我的一生雖不如那些偉人們的故事那麼精采、那麼動人,但是也應該會對我的後代及某些有緣人,帶來一點點的感觸和感傷吧!

  我總覺得,我的過去似乎由不得我來主導,而是隨著已寫好的劇本,逐步逐步地呈現出來,無奈亦無從解釋。感嘆的語言永遠讓人感傷,也會讓人失去意志。它是人們最好的藉口,用來掩飾自己的自卑與過度的自尊,但它也是人們心靈深處的苦與悲的排泄口。   1949年我出生於馬來西亞怡保,排行第六,上有兩位哥哥、三位姊姊、一弟、一妺,其中二哥於三歲左右病故,是不是被日軍殺害已無從得知。   我小學只唸了五年,一年級跳三年級,小時了了。父親在我九歲時意外往生,從此我們家的家境由天堂掉入地獄。父親在世時是村裡的祕書,掌管村裡大大小小事務。本來我們家有好幾塊建地,因父親心地善良好施,一旦看到同鄉有困難,沒房子住就會

把地送給他們。最後只留下一塊地,自己家可以住。   父親又常常救濟同胞,更甚者,把錢借給同鄉,沒有留下任何字據。所以,我父親往生後,借出去的錢都收不回來。父親往生後,全家就沒有收入,母親是家庭主婦,生活馬上掉入深淵。記憶中我們常常有一餐沒一餐,過著三餐不繼的日子。母親是文盲,無法找到適當的工作。但是母親非常堅強,靠自己,就是餓著肚子,也不願接受他人、甚至親戚的幫助。   我們兄弟姊妹很爭氣,跟著母親一起吃苦。母親靠一位朋友幫忙,在離家約兩公里左右的河邊,開闢了一塊地種菜來賣;同時,幫有錢人洗衣服,賺取微薄的收入,養活我們一家人。我還記得,每次母親去洗衣服回來時,都會帶回來一些食物。例如有麵

包皮,其中參雜一些已發霉的,我們就把可以吃的挑出來,其他的就拿來餵家禽。   最高興的是,看到母親帶回來一些過期的餅乾、糖果、蛋糕類食物。對我們來說,那已是最好的享受。這樣的日子一直到我大哥輟學,找到一份代課的工作後,日子才比較好過一些。所以,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母親、及我大哥對我們的犧牲付出。   媽媽的偉大是無人能比,母親和大哥哥的恩情我永遠難忘。我最為痛苦的遺憾就是在母親往生時,我無法回去馬來西亞,無法送母親最後一程。到今日,每每想到此,眼淚都會不自覺的流下,愧疚油然而生,久久不能自己。   這些年來和許多國外來的學者、專家分享過我的生命故事,大都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我的自傳,而我本人也

這麼希望有這麼一天,我的自傳能以不同的語言,讓更多的人有機會了解,當時在國民黨政權體制下,所發生的一些不應該發生且殘酷的悲劇,而能夠有一些警惕的作用。   如今自己已垂垂老矣!一事無成,無以為報,謹將誠心所寫的回憶,獻給我最思念的母親和大哥、以及我最感恩的妻子。 導言 濃霧散了 真相呢 曹欽榮   7年前的夏末,暑氣漸消的節氣,與陳欽生約在他土城的家見面。我們就讀成大前後期,多少都懷念著年輕時期的生活體驗。雖然如此,陳學長卻懼怕走入台南這座城市,第一次見面後我都稱他為學長。前一年底,他接受「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採訪團隊成員林世煜的第一次採訪;隔年初,他走出來,參加在台北舉辦的人權

青年體驗營,第一次回到景美看守所。   到他家訪談前,我抱著無數疑惑,當時已經採訪了相當多白色恐怖受害者,看了不少檔案。事後來看,成大僑生在台灣1970年初前後,內外多事之秋,能做什麼呢?當局又是如何製造「共產黨」?他的案是被外界稱為成大共產黨案有關嗎?聽說他經過極大的掙扎才願意受訪?幾十年,一個人度過孤獨、黑暗「真相」之旅?總之,一串的疑問來自於成大的緣分和好奇。他和1950年代以降不同世代的白色恐怖受難者,有很多不同的特質;他於書中已多少反映世代間令人深思的歷史記憶,這些記憶提示我們能在今天做些什麼事,而有助於台灣更民主化。   成大校園濃霧   1971年夏末,我進成大前後,部分學

生陸續被視為涉及台南美國新聞處爆炸案、成大共產黨案、大陸社案,「政治」案件扯上成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2004年,我第一次調閱白色恐怖大量檔案,閱讀不少判決書,字裡行間「無解」謎語纏繞;每週反覆調閱,當看到「吋前直後」(1)的槍決照片時,冷汗直冒,不忍再看。不少成大師生前輩的名字,聽都沒聽過,犧牲者從1950年代,到我讀成大畢業;有名有姓,外在世界所知不多。   成大第一天第一節課前,系上教官來到教室向同學剴切叮嚀:同學們要認真讀書,不要參加太多活動。新鮮的台南大學生活,後來隱約知道校園內流傳著不久之前發生了美新處案。當時封閉的大學校園裡,學生追求真理和知識,卻混合著探索政治、思想、社會關懷

等心靈解放的因子,沉悶中夾雜著不安氛圍;宛若秋天時節的南方,濃霧有時籠罩著校園的清晨。訪談前,過去時空召喚著我的同理心;我聯想到「西格瑪」社的社團生活,距離學校紅線,一絲之隔?   大二那年,每週一上課前,教室課桌上出現了學生社團出刊的《成大新聞》,報導校內外引起學生注意的大小事,「雲林台西社會調查」報導,是印象中最深刻的《成大新聞》全版議題。之後,聽說有所謂「共產黨」活動,幾位學生不見了。1972年底大二上,成大校友蘇南成脫黨競選台南市長,那時聽說,他不能踏進校園一步,耳語流竄,漣漪蔓延。偶而,大學路總圖書館前出現來自校外的海報;某一天,甚至出現了控訴學生會會長胡添培站台助選的大字報。沒多

久,校園又流傳著學生會會長和幾位學生「暫時」失蹤了。   進成大到畢業,耳聞校園不斷有學生不見。遲鈍的疑惑、輕微的恐懼,擱置於內心的角落。出社會後,面對現實生活也逐步追尋答案,自我啟蒙。1979年美麗島事件、隔年林宅血案、接著陳文成博士命案,衝擊了活在現實的自我,如果還有一點關心社會的餘力,我能做什麼?1980年代前後,台灣社會激烈震盪,波濤擴散;社會開始關注綠島政治監獄還有多少未歸人,陳欽生是其中不知名的一位,他甚至不算是政治犯。我參與創建台北228紀念館、綠島政治監獄遺址的歷史重建,深刻感受到每一位受難者或家屬的孤獨記憶之旅。陳學長的記憶與遺忘歷程,令人不能不記得他奮鬥的精神和毅力。

  每個人的遺忘孤獨之旅   過去無解的一切,他必須想辦法忙碌,儘快遺忘一切,不能陷自己於孤獨的處境。四十多年後回顧白色恐怖年代,陳學長所遭遇的種種,彷如隔世的天譴,卻真實發生在我們的生活世界。他沒有「政治犯」所具有的政治對抗意識,卻因為國家暴力,走過絕境的人生。   歷經228、白色恐怖漫長時期,成大師生參與其中;他們犧牲與奮鬥的歷史篇章,最近才簡短載入校史。現在,許多成大師生歡迎「未畢業」學長們到校分享,難免對他們發出這樣的疑問:學長做了什麼事?有這麼嚴重嗎?陳欽生到底「參與」到何種程度,為什麼被抓,關那麼久?其實,謊言世界的濃霧表面漸漸散去,卻遮蔽我們的無形視界,還未讓我們理解:「真

相」是什麼?這也是陳學長至今的疑問。   這些年,他四處奔波,分享生命經驗給年輕朋友,令人深深感動。我建議他或許可以用自己的說法,更深入地寫下自己的故事,與更多一般人分享。拋開社會長期以來既定「政治立場」的猜測或成見,共同來認識白色恐怖無所不在地影響了今天。我能為陳學長彙整他的自述和訪談,深感高興。   他寫了約3萬字的自述,我和同事林芳微再將他曾經受訪的紀錄重整,並多次再訪、釋疑;本文分為四大部分,並加上註解、附錄等,希望本書內容更豐富。陳學長申請相關檔案已多時,出版前尚無法確認是否掌握全盤的檔案,並加以解讀。本書只列出目前部分檔案、以及兩份筆錄內容。其中陳欽生於1971年3月3日下午入

夜前於成大校外街上被公然「擄人」?3月4日上午被送到台北,檔案裡出現了兩份嚇人的「謊言」證據?一為3月4日警總軍法處偵訊筆錄、一為調查局3月5日調查筆錄。兩份筆錄是否在一連串酷刑下,「自始造假」、「事後編造」?有待讀者推理、自行解讀是否合於情理?置「法」於何地?   檔案迷霧與「真實」   目前陳學長所申請到的檔案,可看到警備總部軍法處與司法行政部調查局偵查期間來往公文、筆錄、自白,陳情書等;抓人之前,調查局「發現佈偵蒐證」根據為何?調查局移送陳水祥(另一「同案」)和陳欽生兩人,根據「特種刑事案件移送書」所述「證據暨所犯法條」內容,不脫筆錄、自白內容範圍,並引關係證人12人的調查筆錄,所附

證物都是陳水祥的信函。被起訴同時,6月7日,陳欽生「軍法陳情書狀」為自己爭清白:「誣告…參加共黨組織,…及與去秋台南美國新聞處爆炸案有關。並在台北市建國南路調查局招待所時,以毆打、利誘、疲勞詢問等逼供達十一天之久,使我戴上了莫須有的罪名。…懇請查明事實,准許我回去繼續我的學業,…」。顯然天地不靈,陳情發生不了作用。這份陳情浮出現在的模糊記憶,被抓的前兩個禮拜到底在哪裡?檔案這時候又有用處?這時出現美新處爆炸案、建國南路招待所。   陳欽生被捕後,被直接送往台北調查局偵訊。他被捕的第2天,已出現他「承認」在馬來西亞「參加共產黨」的詳細偵訊筆錄。從各種可能性推測,「第一份」筆錄中,受偵訊人回答出

詳細「涉案」內容的可能性有多高呢?果真如此,按照辦案程序,偵訊既然如此順利,偵訊即可結束。事實又不然,檔案陸續出現綿密的、互有出入的筆錄、自白,兩個月內共出現十多次筆錄和自白。   根據現在看到的這些筆錄和自白檔案,我們相信活著的當事人的見證說法,還是對檔案如此鉅細靡遺的說法,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檔案或許有些可信之處?當事人沒有機會看到檔案之前,見證和檔案之間缺乏比對後的進一步辨別真假的機會。這只是一個特殊的案例?還是每個個案的檔案中真真假假程度,依當時各種條件而定?如何解讀「檔案羅密歐」的戲碼呢?   從陳欽生單一個案,從檔案中解讀出的訊息,到底能夠還給他多少清白的「真相」呢?我們能夠推

演出「檔案羅密歐」戲碼的層層疊疊的疑問嗎?這些檔案如今都以國家法律之名,訂為「永久保存」檔案,正值台灣新政府承諾進行轉型正義的時刻,檔案會造成什麼樣的衝擊呢?有沒有任何可預期的變化,又會如何演變呢?「永久保存」表徵了我們的社會必須永久面對吧!   本書只能暫時以筆錄、自白的檔案時序製表羅列,並謄打兩份檔案原稿,方便讀者閱讀。比對時間和筆錄、自白內容,如當事人所見證,一切的偽造文件如何在法律上進一步處理,並「賠償」當事人,真正還他清白?如果當事人所言屬實,一切筆錄、自白證據又如何說呢?檔案中也出現陳母為了探視在遠方太平洋小島的兒子,多方奔走,牽動台灣國家安全局、外交部、駐外單位,第一次探視兒子

的交涉,最終自己「撤回」?國際特赦組織也曾經到訪美國中華民國領事單位,來往公文不得要領,海外欲探視陳欽生的可能機會被否決。   轉型正義時刻,我們認為民主時代的機會,正是從受害者檔案和見證中,由公民冷靜認真去判斷、推論「那樣濃霧的時代」體制所犯下的惡行,靠什麼力量我們能遏止於現在和未來?繼228、白色恐怖之後,這或許是先行者留給我們必須做出判斷的價值所在吧?   博物館人權互動之心   當事人口述如何與檔案比對,何者為真?將成為未來政府進行轉型正義的難題。世界各國尤其中南美洲國家的「真相與和解委員會」,都會有不同程度的「最後報告」,台灣如何寫就轉型正義的最後報告,不只考驗政府決心,也試煉

著公民社會的我們。台灣於上個世紀末陸續設立紀念館,但是「真相」不明,紀念館很難提升為訴求人權宗旨的博物館高度。我有幸持續參與創設台北228紀念館、綠島人權紀念園區諸事務;從陳學長鉅細靡遺地述說裡,讓我體會「記得創傷」何其不易。能夠撥開濃霧說出事實,更為困難;他談及綠島政治監獄的種種和相處的難友,該是受難者觸及白色恐怖在綠島後段監獄史的寶貴內容。   我能為陳學長做一點點事,並期待我們的社會在當下「轉型正義時刻」,每個人都足以擔任好國民,積極成就重視人權的台灣好社會。為自己、為身邊的人做一點應為的事,踏出一小步,才足以化解台灣在民主化過程中,「政治」不斷變形動員,持續傷害公民社會的民主轉型。現

在的我們必須堅持心智清明,有如陳學長在漫長過去接受的試煉,努力活著,免於被磨難擊垮。   陳學長的故事給了我們平凡人追求真相與正義的現代新版本,過去我們相信「謊言」為真,謊言世界得以肆無忌憚地運轉,長期反噬我們。過去,我們沒有提高警覺識破謊言,現在我們得以自由進出謊言故事、探索真相。謊言世界建構千百萬計的「檔案障礙」紙本,使得我們難以避免迷惑、搖擺於何者為真的困境?我們甚至得不斷穿透謊言濃霧,奮力和維護謊言世界的人群激辯。白色恐怖長達40年「建構」的謊言世界,如今我們才開始拼裝「事實」的真相;濃霧並沒有散去,仍然籠罩心門。   但願我們用最大的努力分辨:「從生活在謊言中,轉變為生活在真相中

」(捷克文學家總統、人權奮鬥者哈維爾語),我們才足以自信的說:台灣已經歷「轉型正義」痛楚,脫離歷史荒謬劇的長期糾纏。我們的社會必須反思:「不允許再發生」國家組織性暴力的遏阻之道,健全民主制度如何能保障每一位公民的「人權」政策?當代先進國家保障「人性尊嚴」已成各國趨勢,台灣必須經歷扭曲歷史的隱隱做痛痼疾,將「人性尊嚴」載入憲法,為下一代的自由社會而準備,昂首闊步於世界。我感受到陳學長奔波於途的辛勞,一次又一次撕裂自己的傷痕;博物館的內外場域提供了他與我們互動的溫暖人心機會,為了我們大家邁向沒有恐懼的自由生活。   2017年伊始,228七十周年,紀念島嶼憂傷歷史的年度,陳學長將這本書獻給大家。

但願這是歷史記憶為我們帶來開闊視野和力量的一年,相信陳學長會同意我的看法。電影《超級大國民》於去年(2016年)數位修復版再公開,電影藝術再現歷史記憶的張力,21年後令人更加印象深刻;電影幕起時「霧散了 景物終於清晰 但是 為什麼都含著眼淚」,眼淚和真相總是與「現在」的記憶不斷爭論、糾纏。接著,故事就由當事人來述說,我盡力維持說故事者的原滋原味。   啟航台灣 這幾年來,我下定決心走出來,南來北往,東奔西跑。我去綠島、景美人權園區、到中小學校和弱勢團體,分享我的經驗。我內心裡想要知道最簡單的結論:真相!最近,台灣談了很多轉型正義,我也急切想知道是什麼內容。但是對我,還是對許多受難者而言,我

相信就是要真相大白,可是真相到底是什麼? 序章 離開馬來西亞,啟程到離家很遠的台灣,到底對不對?人生無法重來,這個疑問一直伴隨著我。總之,我還是來到台灣,想要開展我未來的人生。 真相是什麼 至今不清楚 到今天,我還不知道自己受害的真正真相。這幾年我申請到部分的檔案之後,「真相」更加不可置信,我不想、也無力辯解檔案的記載是真是假。但是,我必須做個抉擇,要說出自己的遭遇、還是隨著時間而去?來台、讀書、被關、出獄、結婚。成家之後,努力做生意十多年中,我心中想的只是要趕緊彌補過去被剝奪的十五年。 我曾經遭受生不如死的痛苦,幾度徘徊在人生的生死關頭,到今天還真的不知道如何說起歷歷在目的往事?官方一開始說

我主使台南美國新聞處的爆炸案,之後又說我參加馬來西亞「共產黨」。其實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編造出來的!而我卻真真實實就這樣斷送了大學學業,人生從此轉變了方向,甚至幾度走入絕望的境地。 雖然我因為偶然的機緣來到台灣,卻在台灣經歷了生命最痛苦的年輕時代,在牢中度過了十二年。我曾經被調查局、警備總部酷刑、審問,關押在調查局「招待所」、景美看守所、國防部綠島感訓監獄(綠洲山莊)、台北土城的仁教所。出獄三年中,衣食無著,四處流浪,瀕臨絕境。 現在,我還是喜歡住在台灣,不只因為我的家庭已經在台灣落地生根。這些年來,我感受到很多年輕人很想知道白色恐怖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很樂意和他們分享我的真實故事。我常常

公開說,我在台灣雖然遭遇很多苦難,但是我也從台灣人的身上獲得很多人間的溫暖。每逢絕境就會有人適時幫助我,不能說這只是命運的安排,我好像必須度過重重的困難考驗,苦盡才會甘來。我覺得台灣人所給我的比國民黨剝奪我的還多很多,讓我更喜歡住在台灣。

1.86坪的總統府

為了解決人在國外護照過期香港的問題,作者陳水扁 這樣論述:

代序 只有蔣介石才會逃亡 一 我心自由 二 台灣是台灣、中國是中國 三 民進黨要找回熱情與使命 四 馬英九請清楚交代張哲琛的20億元 五 志工台灣再出發 六 正面迎擊ECFA公投的挑戰 七 一邊一國vs.一國兩制 八 萬民有錯、馬英九絕對不會錯? 九 阿扁給「阿扁們」的一封信 十 只有新憲,沒有修憲 十一 公民投票對台灣的意義 十二 馬英九不要再騙了! 十三 台美關係正迅速的向中國傾斜 十四 再次綻放人生的光彩—寫於美麗島事件 30週年前夕 十五 選舉輸贏不是民進黨的一切 十六 陳雲林在台中看到什麼 十七 民主是民進黨對台灣人民最莊嚴的承諾 十八 台灣的前

途,你我的責任 十九 美牛鬧劇的背後 二十 「兩岸經濟協議」的五大迷思 二十一 法院果然還是國民黨開的 二十二 台灣要堅強站起來,勇敢走出去 二十三 天佑台灣、台灣加油 二十四 馬英九的「傻子外交」 二十五 不想2012,就有2012 二十六 馬騜與放羊的孩子 二十七 319暗殺事件該給個交代了吧! 二十八 擋下ECFA比贏得五都選舉更重要 二十九 走向新希望、走向新台灣—給 「蓬萊島聯合輔選平台」各位參選人的信 三十 由Google看台灣人的靈魂與尊嚴 三十一 中華民國?!精彩100?! 三十二 台灣與「中華民國」才是《十年政綱》 的核心議題 三十三 馬英九欠被

誣指買官賣官的將領一個道歉 三十四 一場令人失望的ECFA大辯論 三十五 同樣的選舉錢,興票案沒事領回,扁案 沒收關人 三十六 台灣新聞自由從亞洲第1名退步到第8名 的警訊 三十七 馬英九、郭台銘、張曉風與202兵工廠 三十八 黃世銘上任時說:不會辦綠不辦藍? 三十九 「黃金十年」與「六國論」原來是馬騜的 造神運動與「亡國論」 四十 馬騜不只反對ECFA公投,而是什麼公投 都反對 四十一 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扁案判決 四十二 蔡主席無可迴避的使命與重擔 四十三 626反ECFA要公投遊行之後呢? 四十四 馬騜的手就是愛胡亂伸 四十五 美國:台灣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

四十六 胡志強嗆出國民黨長期重北輕南忘記中部 的舊思維 四十七 山寨版的廉政署是注定要失敗的 四十八 扁的8字箴言與馬的16字箴言超級比一比 四十九 有人要離開民進黨的家,我卻回不了家! 五十 「完全執政、完全負責」,馬英九 「請裁講講」耶 五十一 輿論審判何時了?獨立審判路遙遙! 五十二 馬騜親自交待取消阿扁卸任總統的全部 禮遇 附錄一 馬英九的子彈已經上膛會讓我死得很難看 附錄二 九二共識是史上最大的騙局 附錄三 國務機要費案的改判是遲來的正義 代序只有蔣介石才會逃亡,我不會陳水扁   二00九年六月十日的午後,我正在清洗馬桶,這是每隔幾天就要做的事情。我非常專注地,

以洗衣粉、菜瓜布,重複擦拭便池的裡裡外外,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黑點,我也不放過。為了確認便池內側不再有任何污垢,我必須低下頭探視檢查,連裂縫、漆漬也要一擦再擦。   馬桶對我來說,不單純是如廁的地方,更是我的浴室、廚房、餐廳。除了洗澡、洗衣、洗碗、洗臉在馬桶邊外,三餐進食毋庸置疑的,也要與馬桶為伍,所以馬桶的乾淨整潔,對長期幽禁在斗室的我而言,更形重要。   我這個人的人生哲學很簡單,「是什麼、做什麼」,「做什麼、像什麼」,不管做什麼,都會盡心盡力,全力以赴。每次清洗廁所,都會讓我想到寇爾遜的故事。   寇爾遜(Charles W. Colson) 係美國前總統尼克森的白宮幕僚長,他的文章《基督

的形象》收錄在台福傳播中心出版的<他們做對了-五十五位名人談爹娘>。寇爾遜也捲入「水門案」,雖然講真話,仍然入獄服刑七個月。   寇爾遜說,他在獄中見證了其父親生前給他的教誨:「無論你心裡想什麼,你一定做的到。無論你從事什麼,就是清掃廁所也無所謂,都要好好的做,做得出類拔萃。」他服刑第一天晚上,赤裸身體搜身,幾天之後,獄方給他一塊抹布、一桶水,要他清掃40個人共用,非常骯髒的囚室廁所。   寇爾遜回憶,「幾個月之前,我還坐在位於美國總統隔壁的辦公室,一部高級轎車外加司機隨我配置,政府的噴射機在安德魯空軍基地隨時候駕,載我到任何地方,將軍在我走過時,向我敬禮。現在,我清掃監獄的廁所,沒有人向我行

禮。但奇怪的是,我並不覺得羞恥,也不絕望。在我與父親遠遠分離時,他的教導都如此靠近我:『無論你做什麼,就是清掃廁所也無謂,都要做的出類拔萃。』」   「2185,特見。」管理員打開房門通知。  「是誰?」我從清洗馬桶中,不疾不徐地抬頭問著。  「彭明敏,快準備。」   一位科員,兩位管理員帶著我走出牢房,其中一位管理員負責全程錄影,說怕有意外。我進到李所長口中所形容的「鬼地方」-土城台北看守所以來,一直就是這兩位戴帽子的「常在左右」,生活作息所有的一切,不管是收垃圾、換茶水、打報告、換電池、打飯、放封、運動、會面,都是透過李姓、胡姓兩位管理員,完全不假手於雜役,說是為了我的安全與衛生。   在

與臨時偵查庭共用的特見室,等待總統府前資政彭明敏的到來,是即將接任立法院民進黨團總召集人蔡同榮立委安排並陪同的特別接見。彭資政已經八十六歲的高齡,是國際上頗富盛名的太空法學者、曾取得加拿大麥基爾(McGill)大學法學碩士及法國巴黎大學法學博士,並擔任國立台灣大學政治系主任。1964年9月,與學生謝聰敏、魏廷朝發表「台灣自救運動宣言」而被捕,1965年以叛亂犯罪判刑八年,11月特赦出獄,遭情治單位二十四小時監控,1970年1月「秘密」出境至瑞典獲政治庇護。嗣後往美國擔任大學教職,1972年繼「台灣獨立聯盟」總本部創盟主席蔡同榮之後,接任台獨聯盟主席。1992年11月回到台灣,1996年3月代表

民進黨參選首屆台灣民選總統。   彭資政的年紀比我的父親還大,而且又是我的老師,台灣憲法學泰斗李鴻禧教授的老師,輩分甚高,他來探望我,我覺得非常溫暖,並感榮幸。資政的話不多,言簡意賅,劈頭便說:「我是過來人,現在跟你說甚麼都是多餘,四十五年前,我被羈押在軍事監獄,換了幾個地方,有十三個月之久。第一個月最難過,無紙、無筆、無書、無桌、無椅,完全孤立,我最瞭解你的心情。」   資政說話的速度不快,一字字、一句句娓娓道來,有如老師的教誨,父母的訓示。緊接著,資政頗為嚴肅的提醒,好像我會撐不住的樣子。   「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不過我必須再一次的規勸你,絕對不能投降,不能求饒。因為你代表的不只是你個人

自己,而是代表台灣人的風骨與精神。」我頻頻點頭稱是。   「聽說你要寫第三本書,我完全贊成,把過去八年的民進黨執政,所遇到的困境與難為,一五一十的做個剖白,我曉得中間有很多的紅線限制,也有不少外界不知道的內幕秘辛,趁著寫書,好好回憶,對台灣人民做最坦誠的交待。」資政接著說。「我有一本即將發表的新書《逃亡》,特地帶來給你,不知道會不會被誤會我在教你逃亡,不但書送不進去,有事實足認有逃亡之虞又多一條,再作為延押的理由,我可害了你….。」   我沒等資政講完,馬上回說「應該不會吧!上次有醫師朋友送來《基督山恩仇記》,描述基督山伯爵如何逃獄,都沒問題,這次應該不致於吧!」   接見結束,在收封前終於收

到《逃亡》一書,一個晚上就把它讀完,不禁讚嘆,如同其英文書名 A Perfect Escape完美的逃亡。   其實在彭教授逃亡之後,坊間最普遍傳言的是,彭教授得到美國政府的協助,經由台中清泉崗機場,搭乘美國軍機離開台灣,連我也是這樣相信著。如果沒有資政親自出書並交代當年那一段外界不知的歷史秘辛,很多人都被矇在鼓裡,無法知道真相。台灣的情治單位,當時的警備總部在定名為「一二四」專案報告中,推測彭教授逃離的地點與方式,最有可能是:乘坐美國軍機從台中地區的公館(清泉崗)機場離開台灣。調查局台中市調查站的調查報告亦研判,台中C.C.K. 美軍基地係一可能性較大的出境地點,該基地之出入境係由美軍掌管,

我方概不過問,如欲搭便機出境,只要獲得該基地司令之許可即可,故彭教授亦可能暗中透過美籍姑息份子之關係,取得該基地之協助,而安全順利出境。   看《逃亡》一書之後,才清楚的知道,除了瑞典政府外,並沒有任何外國政府的援助,只有來自民間私人的幫忙,除了美籍傳教士、牧師娘、日本友人外,就是國際特赦組織在瑞典的「彭案小組」成員的營救。   彭教授的逃亡是在1970年1月3日晚上從台北松山國際機場,並未拿中華民國護照,而是持日本護照,撕下別人護照上的相片,再換貼自己的照片,配合易容變裝,正式從國門離境;一路經香港、曼谷、蘇聯的Tashkent、丹麥的哥本哈根到瑞典的斯德哥爾摩,終獲瑞典政府給予政治庇護。此

時台灣的特務,在其後的一段時間,仍然繼續向上級報告彭教授的「行蹤」,說某日某時彭某到某處,或到某處用餐,都有監視到,更證明逃亡的完美。   彭資政寫到曾經對美國政府作最後的求援,也透過與當時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季辛吉相識的日本資深媒體人數次致函季辛吉,請他幫忙讓彭教授能夠出境,因為季辛吉曾兩次邀彭參加在哈佛及在東京舉行的國際會議,兩人相當熟識。案發後,不只美、日兩國政府不同情,季辛吉也很冷漠。資政說「政治的冷酷無情令人噓唏」。   後來,彭資政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季辛吉當時正在秘密策畫接近中國,而不願插手此事。1969年1月20日尼克森總統就職,任命蘇聯專家季辛吉出任國家安全顧問,負責執行「尼克森主

義」,主張世界新秩序的維持,需要其他國家共同來承擔,使其他國家的衝突成為美國的衝突之時代已經過去,亟需改善美、中關係避免美、中衝突,利用中、蘇衝突平衡美、蘇勢力,也想利用中、蘇對越南的影響力來讓越戰越南化,讓美軍全身而退。一年後,尼克森在國會的外交咨文正式稱呼中共的國號中華人民共和國。   1971年5月季辛吉正式訪問北京,在與周恩來總理的初次談話中就已承諾美國承認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不支持台灣獨立,兩個中國或一中一台。與此同時,羅吉斯國務卿於1970年春邀請行政院副院長蔣經國訪美,尼克森總統當蔣經國的面保證「我絕不會出賣你們」。1971年5月我駐美大使沈劍虹呈遞到任國書時,尼克森重申支持中華

民國在聯合國的代表權。   接著是1971年7月9日季辛吉以「肚子痛」經由巴基斯坦秘密訪問北京,7月15日尼克森正式宣布季辛吉訪中回國,其本人願意接受中國的邀請前往北京訪問,1972年2月所謂「改變世界歷史的一週」的中國之行,尼克森在1972年2月22日就台灣問題提出五項原則,第一項就是:「只有一個中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今後不再提台灣地位未定。」2月28日美、中雙方發表上海聯合公報。10月25日蔣介石的代表被逐出聯合國。   這是國際局勢的現實,在美國國家利益至上下,彭教授當年的逃亡計劃希望得到美國政府的暗助,季辛吉國安顧問的同情,顯然是一廂情願。然而一些認識不久的美國傳教士願意冒死相救,

不管是出於俠義之心,民主信仰,基督教義都令人感佩。一趟「逃亡之旅」沒有變成「死亡之旅」,是命運安排,也是上帝的旨意。   至於法國大文豪大仲馬筆下的世界名著《基督山恩仇記》送來監所,有些政論性節目的所謂名嘴竟然誣指瞎掰說我想要「逃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基督山伯爵唐泰斯在小說裡的角色扮演,引人入勝的地方不是逃獄,而是含冤入獄後恢復自由身,如何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從冤獄的受害人變成正義的化身。   本來是喜事一樁,水手唐泰斯遠航歸來,就在跟美麗姑娘梅爾塞黛絲訂婚儀式上,船上的會計唐格拉爾和姑娘堂兄費爾南竟不懷好心,沆瀣一氣,密告誣陷唐泰斯是拿破崙黨人,在場的裁縫卡德魯想要阻止,卻因醉酒不省人

事。訂婚宴席上,憲警帶走唐泰斯,代理檢查官維爾福為了自身利益,罔顧良心的把無辜的唐泰斯定罪並關進伊夫堡的地牢監獄。唐泰斯打破瓦罐,用瓦片挖堅硬的水泥牆,因而認識關在地牢另外一間的神甫法里亞,是這位集人類智慧於一身,為祖國統一而奮鬥的義大利神甫將唐泰斯造就成了一個學問淵博,無所不能的奇人,並且讓他得到了基督山島上的寶藏,才能在出獄後,把三個害他的仇人,破產的破產,自殺的自殺,起□的起□,都得到應有的報應。   雖然,我在牢房無桌無椅,但有筆有紙,解除禁見後可以寫信看報紙,聽廣播,看數位電視,比唐泰斯在古代地牢好多了。他要用煙炱融化在葡萄酒裡自製墨水;用鱈魚頭的軟骨作筆的材料;用送來的肉把肥膘切下

熔煉成油脂作蠟燭;兩塊碎石和燒焦的襯衣加上一點硫磺就可點火。現代牢房不必擔心紙筆,燈光,但不可能有瓦罐可以打破,更不可能用鐵鉸鏈去做鑿子、鉗子和撬棍,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錄影監視,哪有獄卒走了,可以有十二個小時自由行動,挖了50尺的地牢通道連通兩間囚房,而獄卒一點都沒發現。尤其囚犯死了,還可以代替死人被丟到大海逃獄,這在現代監獄是不可能想像的。法理亞神甫死了,唐泰斯用小刀把裹屍布袋剝開,將屍體抽出,放在唐泰斯自己的床上裝成睡著了,而唐泰斯本人再鑽進剝開的屍袋,從裡邊再縫上,也只有古代才做得到。   彭明敏教授的逃亡是拿變造的外國護照公然離境;唐泰斯水手的逃獄是裝作死人,雙腿綁著36磅重的鐵

球丟向海裡。不論是借用活人,或利用死人,都要借殼才能上市,借屍才能還魂。   2008年11月11日,我第一次被特偵組檢察官向台北地方法院聲請羈押,是引用刑事訴訟法第101條第1項第2款、第3款之規定,易言之,並未以被告逃亡或有事實足認為有逃亡之虞(刑事訴訟法第101條第1項第1款)為羈押理由。是2008年12月12日及2008年12月18日台北地方法院周占春審判長的合議庭兩次無保釋放後,原承審法官被換掉,改由蔡守訓審判長的合議庭續審,才開始有被告逃亡或有事實足認為有逃亡之虞的羈押理由。   而為什麼我沒有逃亡,卻有事實足認為有逃亡之虞致必須羈押,每次的裁定依據均有不同。主要的理由臚列如次:

  2008年12月30日再羈押理由,說我兩任總統,長達八年,權傾一時,縱現在已卸任,實際上仍屬具相當影響力之人士,鑑於檢察官提出之國內外涉犯重罪之權貴人士,棄重保逕予潛逃,甚至流亡境外之例,比比皆是,認仍有事實足認我有逃亡之虞。   2009年3月3日第一次延押理由,說我在押期間,縱人身自由已受限制,仍有出書或經外國媒體刊載訪問文章之情事,或絕食引發身體不適,固屬言論自由之一環,或性質屬原因自由行為,認被告主觀上顯存循法律外途徑干擾司法正常進行之意思。被告在押期間,尚且干擾訴訟效率之進行,若逕予釋放,非無逃匿可能。   2009年5月11日第2次延押理由,說我縱已卸任總統,實際上仍具相當影響

力,此由前往台北看守所會見者,不乏社會知名人士(見地院接見卷(一)、(二))即可知悉。被告人身自由雖受限制,仍利用出書(第二本書)、由案外人轉述對外發言或召開記者會等方式展現其影響力,被告主觀非無循法律以外途徑干擾司法訴訟之獨立進行之意思。又聲請撤銷羈押及是否延押程序進行後,被告絕食並對外發表激烈之政治迫害聲明,企圖援引外力干擾司法訴訟之獨立進行及裁量,若逕予釋放,其非無以各類方法拒不到庭,甚至逃匿。   2009年7月13日第三次延押理由,說我在任時曾向吳澧培資政表達卸任總統後,常常會到國外去,希望幫忙安排。我問過AIT楊甦隸處長,我出國應該沒問題。以及卸任總統後,7月2日向外交部以最速件申

辦加註TAIWAN的新護照,而認護照可在未遭撤銷前,持以向他國申請境外停留之許可,被告逃匿避訟之可能性極高,已有具體事實可認被告有逃亡之虞。   所以做過總統的人都會逃亡,因為有影響力。人關在看守所,還有人去探監,而且不乏有頭有臉的社會知名人士前往會面,就會逃亡。此外在獄中出書、外國媒體專訪、經轉述對外發言,透過他人在外開記者會,或者絕食期間還發表激烈聲明等等,不是在展現影響力,就是在援引外力干擾訴訟。人關起來,自由受到限制都這樣,一旦釋放,「誠難想像」人不會逃亡出去。   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在北京正式成立前,依據1947年實施之中華民國憲法選出首屆總統蔣介石、副總統李宗仁,1

948年5月20日在南京宣誓就職。八個月後,1949年1月21日蔣介石總統下野,離卸總統職務,成為一介平民,由副總統繼任總統。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正式成立,1949年11月20日李宗仁總統飛往香港,隨後流亡美國,而蔣介石則在同年12月亡命台北。這才是總統級潛逃流亡之例。   而檢察官所舉國外元首之例,一為祕魯總統藤森,一為泰國總理塔克信,前者係在當總統時出訪日本,在日本期間宣布辭去祕魯總統職務;後者則是在總理任內,至英國訪問,被國內發動軍事政變,而滯留國外,均非潛逃流亡可以比擬。   2009年8月10日甫過逝的菲律賓前總統柯拉蓉.艾奎諾夫人,生前曾在馬可仕戒嚴時期,和其家人被逮

捕,在美國前總統卡特干預下,馬可仕將被判死刑的艾奎諾及其家人放逐美國。1983年艾奎諾執意返國,準備參加總統競選,卻在馬尼拉國際機場步出華航班機時遭暗殺身亡。柯拉蓉返國處理亡夫喪禮,1985年被反對陣營共推參選菲國總統。1986年2月15日,柯拉蓉敗選,一週後發動不流血的人民力量革命,幾百萬的菲國人民走上街頭反對獨裁統治,包圍總統府。1986年2月25日,柯拉蓉和馬可仕分別宣誓就職總統,但馬可仕當天晚上就在美國的安排下流亡到夏威夷,終其一生。   艾奎諾參議員是反對馬可仕政權的在野領袖,被戒嚴統治的獨裁總統逮捕並處死刑,他並未逃亡,而是在美國政府當時的卡特總統介入下,被馬可仕趕出菲國,流放美國

。一樣地,馬可仕1986年2月25日宣誓就職菲國總統,不僅得不到廣大民眾的支持,軍方國防部長、參謀總長率領三軍部隊陣前倒戈,天主教領袖並呼籲馬可仕下台,但馬可仕及其家人在四面楚歌之下也沒有逃亡,最後連美國政府都不支持他,馬可仕及其家人士在美國安排下搭乘專機被送到夏威夷。很清楚地,艾奎諾也好,馬可仕也罷,他們離開菲律賓,人到美國根本用不到菲國護照,更不必辦理美國簽證。   就如同彭明敏資政,1970年1月3日離開台灣,並未持有台灣的護照,1月5日正式申請政治庇護,身上既無護照,亦無任何證件及真實照片。蔡守訓法官說我在2008年7月2日申辦台灣新護照在未遭撤銷前,可以持向他國申請境外停留許可之用,

顯係硬拗栽贓,我之所以申辦新護照,最主要是我的護照長久以來未經使用,不知道早已過期而失效,因為最後一次使用是1999年12月到英國、比利時、荷蘭訪問;2000年3月18日當選總統5月20日就職,八年總統任內,從2000年8月到2008年1月,前後14次出訪,都是拿元首特別通行証,從未持用護照。   是2007年11月及2008年4月,北美洲台灣人醫師協會兩次邀請我擔任20008年9月6日,在美國紐澤西舉行年會的主題演講人,加上歐美地區還有一些邀請,由於美國簽證必須提前磋商,專案處理,才想到把將近九年未使用過的護照拿出來看看,發現護照有效期限到2005年1月4日屆滿,順便申辦加註TAIWAN的新

護照,這是我總統任內所推動的台灣護照,以免被混淆誤會為中國護照,對我來講意義重大。   我在7月2日向外交部最速件申辦護照,翌日並以新聞稿對外說明,是公開的申辦護照,不是偷偷摸摸。何況向馬英九政府外交部洽辦,更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對已被境管的我,外交部是要向最高檢察署特別偵查組報告的。我要潛逃,難到還要敲鑼打鼓,唯恐天下不知嗎?一件單純的舊護照過期,重辦新護照竟穿鑿附會為有事實足認有逃亡之虞。由於7月4日特偵組傳票,通知7月24日第一次庭訊,有關應邀出訪及辦理美簽之事也就不再考慮。假如申辦新護照是足認為有逃亡之虞的事證,則2008年11月11日特偵組聲押,並未以此為羈押理由,更未以援引刑事訴訟

法第101條第1項第1款有事實足認為有逃亡之虞據為聲押,即使2008年12月30日再羈押,2009年3月30日第一次延押,2009年5月11日第2次延押均未提及申請新護照的羈押原因,直到一年後7月13日第三次延押始作為羈押原因。台灣俚語:「半瞑喫西瓜,反症」,或許是最佳詮釋。   我一生以作為台灣人為榮為傲,願意竭盡心力為台灣的民主進步及台灣的獨立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1979年1月1日台美斷交,台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有些在美國的親友一再警告台灣很快會沉掉,美國已經放棄台灣,台灣被中國共產黨統治是遲早的事,趁著現在還來得及逃離台灣,為何不趕快移民美國,先申請綠卡。我仍然對台灣自己的國家深具信

心,不但不為所動,而且矢志留在台灣共生死。1979年12月10日世界人權日,高雄市發生了1947年228事件以後的最大政治事件-美麗島事件,在一片風聲鶴唳中,我毫無所懼地挺身而出,為美麗島事件軍法大審的龍頭黃信介先生義務辯護,並在1981年9月出馬競選台北市議會的議員。因為我認為為美麗島事件最好的辯護不在有形的軍事法庭,而是在人民的良心法庭;最好的上訴,不是幫當事人聲請再審,而是步民主前輩之後塵,繼續走他們未竟的政治之路。三十年來,我選擇留在台灣,並走反對陣營的政治路,再多的辛酸苦楚,再大的打擊威嚇,坐輪椅進黑牢,無怨無悔。   我心裡明白,要作有尊嚴的台灣人,不做懦弱的中國奴,是要付出代價的

。特別台灣要成為新而獨立的國家,主客觀因素告訴我可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國際情勢的現實,對岸中國的蠻橫,內部環境的複雜,在在說明這是一條坎坷難行的獨立建國路。隨著年紀的增長,經過不同的閱歷,從地方到中央,從民意代表到行政首長,從首都市長到台灣總統,從一國元首到身陷囹圄,更讓我深深覺得這條路走來固然不孤單,但卻發現要付出的代價越來越大。   我愛台灣,我愛我的國家,三十年來從未想過移民,更不曾有過任何腳踏雙條船的念頭,要去拿美國、加拿大、澳洲等任何國家的永久居留權。堅持孩子在自己的國家受完大學教育,絕對不做小留學生。如果我要逃亡,2任八年總統,我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我不必在2006年11月底把大腹

便便懷孕八個月的媳婦叫回來生產,人家馬英九可以做美國人的爸爸,為何我不能做美國人的阿公。我不僅拒做美國人的阿公?連台灣人的孫子要去美國念書我都不鼓勵不支持。我如果要逃匿避訟,我大可利用出訪的機會尋求政治庇護,或者利用出訪辭掉總統,再由繼任總統特赦我。我選擇面對,無所逃避,竟被扭曲抹黑成我一心一意想要逃亡,對我而言,是不可承受之重,更是我一輩子熱愛台灣的最大羞辱。   任何一位以政治為終身職志的人不可能離開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土地、自己的人民,縱使一時離開,終究不可能永遠離開。搞政治的人再怎麼流亡海外,最後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土地,所謂落地歸根。無根的浮萍是無法長久存活的,沒有自己國家的土壤灌溉滋養,

最後一定會死掉。身為政治人物,大家都知道「離此一步,即為死所」的道理,明知回國會失去自由,甚至犧牲性命也要冒死歸國,爬牆回家。艾奎諾如此,金大中亦然,剛被罷黜的賽拉亞何嘗不是。   在戒嚴時期的黑名單時代,在懲治叛亂條例「二條一」,刑法100條思想會叛亂尚未廢除的時代,多少台獨領袖視死如歸,一個個回台衝撞體制,衝破禁令,明知回國是通往監獄之路,仍然前仆後繼,無畏無懼。因為他們充分理解搞台獨不能一直在美國、在日本、在巴西,在海外搞,最後還是要回到台灣。不然搞台灣獨立,不在台灣的土地上,不和台灣人民一起,不能成為土地上的運動,蔚為人民所信仰,怎麼會有力量,進而邁向成功呢?   「逃亡」對很多政治思

想家運動家來說,不是目的,不是終極目標。「逃亡」只是一時的過程,階段性的手段,不是政治志業的結束終點。「逃亡」意味著「轉進」,「逃亡」不是走向死亡,「逃亡」是為了避天災人禍而流浪異鄉,「逃亡」不是為死亡而逃,「逃亡」是為保全生命而逃,「逃亡」的同義詞應該是「逃生」。至於因犯罪而逃亡到別處去,不是逃亡,那是「亡命」。   1952年4月28日華「台北和約」在台北賓館簽訂時,日本學者政要認為當時的蔣介石政權是「亡命政權」,並不代表中國,蔣介石政權是「不法佔據」台灣。 無獨有偶地,將近二十年後,亦即1971年10月25日,聯合國第26屆第1976次全體會議通過2758號決議文:   「恢復中華人民共

和國在聯合國的合法權利,大會回溯聯合國憲章的原則。  考慮到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的合法權利,對於維護聯合國憲章和聯合國組織根據憲章所必須從事的事業,不可或缺。  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代表是中國在聯合國組織的唯一合法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安全理事會五個常任理事國之一。  決定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利,承認它的代表為中國在聯合國組織的唯一合法代表,立即趕出蔣介石在聯合國組織及其所屬機構內的代表,因所有席次皆非法佔有。」   換句話說,不只「台北和約」在1952年4月28日簽訂時,日本的學者政要認為蔣介石政權是「亡命政權」,是「不法占領」台灣。1952年8月5日「台北和約」生效前必須經過日

本國會的審查通過,當時日本外務省官員在國會答覆有關本和約的效力範圍時,明白指出本和約的簽訂,並不代表日本承認台灣,澎湖歸屬「中華民國」。因為「台北和約」第2章規定:   「茲承認依照1951年9月8日在美利堅合眾國舊金山簽訂之對日和平條約(以下簡稱舊金山和約)第2條,日本業已放棄對於台灣及澎湖群島,以及南沙群島及西沙群島之一切權利、權利依據與要求。」   而代表國民黨政府與日本談判「台北和約」之簽訂的外交部長葉公超在立法院報告並備詢時,被批評談判失職,他坦承台灣、澎湖的主權並未轉移給「中華民國」,日本亦無權移轉。   「台北和約」的締約雙方,日本政府與國民黨政府的說法完全一致,依據「台北和約」

承認「舊金山和約」,日本只是放棄對台灣、澎湖的權利,並未轉移台澎的主權給「中華民國」或「中國」。連中國故總理周恩來於1971年10月21日和美國國安顧問季辛吉會談時,周恩來甚至抱怨「舊金山和約」規定日本放棄對台灣的權利,而不明定歸屬,那是留給眾國,不知道這條約是誰擬訂的。周恩來痛罵蔣介石「霸佔台灣」,「對日和約」未言明台灣交給誰,只說日本放棄,「我有理由罵他是賣國賊」。   另外在國際社會,最大的組織聯合國也在1971年10月25日的2758號決議文,明確指出蔣介石的代表在聯合國組織及其所屬機構的席次均屬「非法佔有」,而被逐出聯合國大門。聯合國2758號決議文,既未提到「中華民國」,更未提到台

灣,遑論說到台灣是中國或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分,中華人民共和國固然代表中國,但無權代表台灣。蔣介石政權及其代表既不代表中國,又「非法佔領」台灣,「霸佔台灣」殊屬顯然。從蔣介石亡命來台時自己所講的一段話更足以證明。   蔣介石在國民政府時期,曾有兩次「下野」,「下野」者「軍政領袖引退也」,所謂「引退」,就是「告退」、就是「辭官」。第一次是1927年蔣介石擔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被桂系李宗仁聯合其他反蔣勢力所逼退。第2次是1931年蔣介石出任國民政府主席,粵系、桂系聯手通電倒蔣,迫使蔣介石辭退主席職務。1948年蔣介石與李宗仁在國共內戰期間分別當選為行憲後首位中華民國總統與副總統,1948年5月20

宣誓就職,但翌年,1949年1月21日隨即在國共和談及副總統李宗仁的壓力,第三次「下野」,辭掉總統職務,由副總統李宗仁繼任總統。辭官下野不是「不能視事」,而是「總統缺位」,依照中華民國憲法第49條規定,自應由副總統「繼任」。   如果總統因故不能視事時,由副總統代行其職權,總統仍在,只是「因故」,如因病、或動手術必須全身麻醉幾個小時,以致不能視事時,依據憲法由副總統代行總統職權,副總統還是副總統,副總統不會變成總統。一旦總統生病痊癒,或者麻醉手術過後,已經恢復意識,可以上班可以視事,隨時拿回總統職權,不必「代總統」的副總統同意。1950年1月蔣介石託請白崇禧致電在美的李宗仁籲請李宗仁辭去「代總

統」,仍任副總統,由蔣介石復職任總統,為李宗仁所拒,李宗仁認為當時無法召開國民大會選舉總統,蔣介石復職亦屬違憲。李宗仁「代總統」不是憲法「總統因故不能視事時由副總統代行其職權」,而是「總統缺位時,由副總統繼任」,否則蔣介石要復職任總統,何須代行總統職務的副總統同意。可見蔣介石的總統職務早因下野辭官引退,而失去總統職務,不可能自行宣布復行視事,依據中華民國憲法,並無離職總統得逕行自動宣布復行視事的規定,1950年3月1日蔣介石總統在台的復行視事,絕對是違憲的無效行為。   更何況「中華民國」已經滅亡,這也是蔣介石本人自己說的。1950年3月13日,蔣介石在台北陽明山莊對中國國民黨幹部講話,原文如

下:   「我自去年1月下野後,到年底為止,為時不滿一年,大陸各省已經淪陷,今天我們實已到了亡國的境地了,-----我們的中華民國到去年年終就隨大陸淪陷而已經滅亡了。我們今天已成了亡國之民。」(參見1950年10月國防研究院出版《蔣總統集》第2冊(演講))   蔣介石的「亡命政權」藉由「中華民國」的殭屍再度復活,直到1971年10月25日,「中華民國」又死了一次。 (完稿於2009年8月) 一我心自由  第一次入獄是在1986年6月10日,還在有黨禁的戒嚴時期。三個多月後,民主進步黨就誕生了。1987年2月10日我出獄,不到半年,長達38年的戒嚴解除了、黨禁也開放了。雖然《蓬萊島雜誌

》的創辦人黃天福、總編輯李逸洋和我是以所謂的「七字官司-以翻譯代替著作」被羅織成獄,但與中國國民黨非常友好的有力人士告訴我,國民黨當局當時是可以用「叛亂」罪嫌辦我,因為1984年9月,我在鄭南榕的《自由時代雜誌》開闢了「組黨促進會」的專欄,以「誹謗」定我的罪算是客氣,回想起來似乎還要感謝國民黨政府的「恩澤」。  《蓬萊島雜誌》發行52期,被警總查禁51期,唯一未被查禁的第2期讓我們入獄246天。這次再度失去自由,並不是「叛亂」,而是「辦不出來就走人」的「貪污」。23年前的「誹謗」也好,現在的「貪污」也罷,本質都是「政治」,實質則是「迫害」。如今在不到二坪大的牢房為《蓬萊島雜誌.net》網路版的

復刊寫「阿扁札記」,撫今追昔,只能說是民主倒退的歷史反諷。  誠如我在公開信中所說,《蓬萊島雜誌.net》不是一份普通的媒體刊物,而是一份堅持獨立建國,並勇於為過去八年執政辯護的「運動戰報」。翁山蘇姬說:「腐敗的根源是恐懼」。威權的根源何嘗不是來自恐懼,而懦弱的根源更是來自恐懼。因為恐懼,所以沒有信心;因為懦弱,所以不敢堅持獨立建國,更不敢理直氣壯的為過去八年執政辯護。《蓬萊島雜誌.net》的使命,就是要讓所有支持本土的力量再次集結,重新啟動獨立建國的進程。  有人說圖博(西藏)精神領袖達賴喇嘛此次來台是「宗教之旅」,不應有「政治活動」,1997年及2001年達賴喇嘛兩度來台是為了政治目的嗎?

否則為何有那麼多的政治領袖爭先恐後要跟這位法王見面。2001年4月1日馬英九市長還親自迎在市府大門口,並致贈台北市鑰,歡迎達賴隨時來台北。八年前的熱烈歡迎,難道是「愚人節」的笑話,還是達賴忘了把馬英九所送的市鑰帶來。  我記得2001年達賴喇嘛應邀來台的名義也是「弘法」的「宗教之旅」,我以總統身分做了兩項決定,第一、達賴喇嘛來台的簽證,不能用1997年中國國民黨政府的模式,不能將達賴視為海外無戶籍的中華民國國民,而應直接承認達賴的外國人身分,拿外籍人士的簽證來台;第二、達賴喇嘛是世界級的宗教領袖及政治領袖,是台灣的國賓,元首級的國賓,國安局應給予元首級的國賓特勤維安保護。這不但是「台灣中國,一

邊一國」的具體實踐,更是對達賴視同元首的最高禮遇。  達賴喇嘛到世界各地旅行訪問,只有中國才有反對聲音,也只有中國人才會去抗議,雖然他已經習以為常,這次在台灣的行程受到詆毀、嗆聲、打壓是過去所沒有的。達賴喇嘛主張西藏是中國的一部份,他尋求的是西藏的自治,不是西藏的獨立,他同時也是和平人道主義者,但看在中國當局的眼裡,達賴不但是鼓吹暴力,更是一位分裂中國的分離主義份子。  從中國對待達賴喇嘛的態度,以及這次給馬英九的壓力,再來看看我在卸任總統之後所處的環境、所落的下場,也就不足為奇了。中國在2005年通過所謂「反分裂國家法」,我就是中國共產黨的「頭號敵人」,我觸犯他們的「反分裂國家法」,是同為中

國黨的馬英九在幫忙「代執行」而已!  我冤枉,災民更冤枉;我無辜,達賴更無辜。911的「官司」宣判就隨它去,至少我的「心」是自由的。一切都在「改變」,也確信很快就會「改變」。台灣人啊,台灣人,我們沒有悲觀的權利。我們絕對不是「一小撮人」,我們不會孤單的。只要堅定台灣建國的信仰,燃起我們的熱情,拾回我們的信心,激發我們的鬥志,一定可以扭轉當前的困境,邁向台灣更光明的未來。  台北,馬特拉不拉,我們自己拉;台灣,馬英九不救,我們自己救。從「台灣事實獨立」到「台灣法理建國」,此其時矣! (2009.9.11)